心痛:昔日天才少年,却成小混混,谁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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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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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虽然已是立秋,南方的城市依然酷暑难耐。
接到电话,要去参加一场后辈的婚礼,推脱不得,只好前往。
老公将我送到酒店一旁的小巷子口,刚下车就碰到一家小餐馆开业大吉,突如其来的鞭炮声把我吓了一大跳,连忙捂着耳朵就往一旁跑差点撞上一辆红色的小摩托车车上坐着一对小情侣。
我顾不得什么,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很恰当,那就是落荒而逃现在的小情侣,别说代沟,很多是我看不惯的,我也不想招来他们坏脾气惹的谩骂,或是嘲笑。
xx姨,是你吗?一个声音在后面清晰的响起。
要不是我的名字叫的那么正确,我是不会回头的。
不认得我了?
见我愣了很久,摩托车上的小男生取下头盔,向我走来。
他一脸憨厚的笑,我想我已经想起他是谁了,只是,我无法说服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他。
他一头奶奶灰的潮流短发,一根根朝天竖着,眼角是女人的烟熏妆,脖子和臂膀上全是纹身,一身嘻哈的服装说实话,如果我儿子这么打扮,我非剥了他的皮。
幸好,他的笑容还是几年前的灿烂,纯净,阳光,我才有勇气认他。
你是xxx?
认出我来了!他很高兴的样子,却让我的心很痛。
2
他是我四年前租住的小区不远的邻居,那时的他,皮肤黝黑,眼睛却是闪闪发亮,透出智慧的光芒。
我带着儿子出门玩,总会遇见他他总会和我儿子一起玩,要么打球,要么骑车,要么拍画片他会有一千种一万种游戏,让我儿子屁颠屁颠追随在他身后。
我非常乐意儿子有这么一个善良而可爱的大哥哥陪着一起玩,我省掉了很多麻烦,只用在一旁看着就好。
渐渐地,我们熟悉起来,从邻居的口里,我才惊讶地发现,他竟然算得上是一个贫民窟里的天才少年!父亲在工地上打工,母亲抱病在床,而他,却是城里这所五六千人的小学校里的少先队大队长!家里的奖状是从地贴到顶
3
我没有去过他家,心想,他应该是不想要有别人怜惜的目光和特殊的照顾因为,我发现他都是一个人出来玩,很少有朋友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也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他来找我,是特地来找的我他说,他常听儿子谈到我和我的儿子,相信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来找我,是为了他儿子升初中的事情。
他说:我是一个建筑搬运工,和他母亲一样,都是小学文化,不能为他的学习提供任何帮助,只想尽力为他选择一个好的学校和老师,毕竟吧,别人都说我儿子不错,是个好苗子
他说,他是无意听说我老公和一些领导有交往,就寻思着看我们能不能帮他儿子选择一个重点中学。
最后,他就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两条高级香烟,说,他知道这些肯定不够,但也只好厚着脸皮请求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帮帮忙了。
夜色中,我看不清那个高瘦男人的细节表情,缓慢的低沉的声音里,透露的却是生活的压力,还有无助,无奈。
我和老公说起这个孩子的事情,老公也是被感动了,生平第一次去替一个外人说情。
因为他是农村户口,不具备入校的条件,那件事被我和老公念叨了整整一个夏天,才在九月初确定了下来。老公后来还责备我说,以后不要心肠太软,给自己惹麻烦。
4
后来就很少见到这个孩子,除了一次。
那次,他特地买了水果来我家,说是感谢我,也是请我再帮一个小忙,给他修改一下演讲稿,原来,他要代表学校参加市区的演讲大赛我从心底里为他高兴,也为他自豪。
我随意地问他:班主任,语文老师不是应该有辅导吗?
他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我假装没看见,转换了话题:爸爸还好吗?妈妈怎样了?
都还好。他笼统而模糊的回答,让我很心疼这个孩子,看来,他家的境况没有好转,或者是更差了些。
他问了很多我儿子的事情,他说,他在学校听到了我儿子参加国际赛的消息,我就说,去打酱油而已,没拿到奖,不像他,所有的奖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其实我心里想说的是,他如果能有更好的家庭,或者继续重视他的老师,他一定会有更多更好的机会。
5
后来由于搬家,我彻底地没有了他的消息。
其实,我一直在等着他给我好消息,比如拔尖进了重点高中,成了高考状元就算没有拔尖优先录取,我想,他考上是一定没有问题的。毕竟,他全面发展,写作,演讲,奥数,工作能力,都是我见过的孩子里最棒的,我还常用他来作为自己儿子的榜样。
如今这样见面,让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边鞭炮声又响起来,我们耐心地等着它响完。
你没有考上一中?我直入主题。
没考上。他老实地回答,知道我还会问,主动又接着回答,因为一些原因,初中三年级时,我被停课很多次,前前后后有几个月的时间
鞭炮声又响起。我们继续沉默。
是家庭原因,还是学校原因?
都有,但主要还是社会原因。
社会原因?我很惊讶,但是很快就能明白过来,因为那所学校既能说是重点学校,但也可以说是垃圾学校有钱有权的学渣都进去了。
我儿子当初是有条件进那所学校的,可是,我和老公都让儿子放弃了那个人人羡慕的指标,去了另一所学校,选了一个熟悉的班主任。
别人都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得罪人了?
他笑着算是默认。
学校不管?你父母呢?
他没有再回答,只是叹息一声,与他的年龄很不符。
6
你多大了?十六。
那个女孩是谁?我指了指坐在摩托车上的少女。
我女朋友。
你现在在做什么?以后有什么打算?今天的鞭炮声把我吓住了,但是遇见你,你的这个消息让我更震惊我在他面前真实地坦露了我的担忧,你都不准备读书了?不读大学,你始终会觉得是一种遗憾
他什么也没说,可能我的这些话也是刺痛了他的心。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吧,既然做了选择,也就没有后悔可言,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走上歪道
我一定会走正道,你放心。他向我保证,我才终于能轻松了一点,还记得我的号码吗?我们常联络。
他报出我的号码:还是这个吗?
是的,没换,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上是不会换的。
他和我说再见,骑着红色摩托车走了。
7
婚礼上,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令多少人羡慕。
双方父母都是年轻有为,上场时也是惊艳了我们的视线。
看着眼前喜庆的这一幕,脑海里却一直回放那对十六七的小情侣,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一种苦涩。
想起他那一身打扮,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我的小表弟,小舅舅去世之后,十四岁的他就辍学踏上了不归路,吸毒,放高利贷,交女朋友二十岁那年,一个最寒冷的冬天,他在黑社会里残忍地丢了性命。
老公来接我,我不禁感慨地说起这件事,然后问他:一个那么优秀的孩子如今变成这样,究竟是谁的过错?
老公也是沉默,之后才说:父母是最大的过错。
学校和社会没有错吗?老公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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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是立秋,南方的城市依然酷暑难耐。
接到电话,要去参加一场后辈的婚礼,推脱不得,只好前往。
老公将我送到酒店一旁的小巷子口,刚下车就碰到一家小餐馆开业大吉,突如其来的鞭炮声把我吓了一大跳,连忙捂着耳朵就往一旁跑差点撞上一辆红色的小摩托车车上坐着一对小情侣。
我顾不得什么,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很恰当,那就是落荒而逃现在的小情侣,别说代沟,很多是我看不惯的,我也不想招来他们坏脾气惹的谩骂,或是嘲笑。
xx姨,是你吗?一个声音在后面清晰的响起。
要不是我的名字叫的那么正确,我是不会回头的。
不认得我了?
见我愣了很久,摩托车上的小男生取下头盔,向我走来。
他一脸憨厚的笑,我想我已经想起他是谁了,只是,我无法说服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他。
他一头奶奶灰的潮流短发,一根根朝天竖着,眼角是女人的烟熏妆,脖子和臂膀上全是纹身,一身嘻哈的服装说实话,如果我儿子这么打扮,我非剥了他的皮。
幸好,他的笑容还是几年前的灿烂,纯净,阳光,我才有勇气认他。
你是xxx?
认出我来了!他很高兴的样子,却让我的心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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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四年前租住的小区不远的邻居,那时的他,皮肤黝黑,眼睛却是闪闪发亮,透出智慧的光芒。
我带着儿子出门玩,总会遇见他他总会和我儿子一起玩,要么打球,要么骑车,要么拍画片他会有一千种一万种游戏,让我儿子屁颠屁颠追随在他身后。
我非常乐意儿子有这么一个善良而可爱的大哥哥陪着一起玩,我省掉了很多麻烦,只用在一旁看着就好。
渐渐地,我们熟悉起来,从邻居的口里,我才惊讶地发现,他竟然算得上是一个贫民窟里的天才少年!父亲在工地上打工,母亲抱病在床,而他,却是城里这所五六千人的小学校里的少先队大队长!家里的奖状是从地贴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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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去过他家,心想,他应该是不想要有别人怜惜的目光和特殊的照顾因为,我发现他都是一个人出来玩,很少有朋友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也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他来找我,是特地来找的我他说,他常听儿子谈到我和我的儿子,相信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来找我,是为了他儿子升初中的事情。
他说:我是一个建筑搬运工,和他母亲一样,都是小学文化,不能为他的学习提供任何帮助,只想尽力为他选择一个好的学校和老师,毕竟吧,别人都说我儿子不错,是个好苗子
他说,他是无意听说我老公和一些领导有交往,就寻思着看我们能不能帮他儿子选择一个重点中学。
最后,他就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两条高级香烟,说,他知道这些肯定不够,但也只好厚着脸皮请求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帮帮忙了。
夜色中,我看不清那个高瘦男人的细节表情,缓慢的低沉的声音里,透露的却是生活的压力,还有无助,无奈。
我和老公说起这个孩子的事情,老公也是被感动了,生平第一次去替一个外人说情。
因为他是农村户口,不具备入校的条件,那件事被我和老公念叨了整整一个夏天,才在九月初确定了下来。老公后来还责备我说,以后不要心肠太软,给自己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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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很少见到这个孩子,除了一次。
那次,他特地买了水果来我家,说是感谢我,也是请我再帮一个小忙,给他修改一下演讲稿,原来,他要代表学校参加市区的演讲大赛我从心底里为他高兴,也为他自豪。
我随意地问他:班主任,语文老师不是应该有辅导吗?
他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我假装没看见,转换了话题:爸爸还好吗?妈妈怎样了?
都还好。他笼统而模糊的回答,让我很心疼这个孩子,看来,他家的境况没有好转,或者是更差了些。
他问了很多我儿子的事情,他说,他在学校听到了我儿子参加国际赛的消息,我就说,去打酱油而已,没拿到奖,不像他,所有的奖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其实我心里想说的是,他如果能有更好的家庭,或者继续重视他的老师,他一定会有更多更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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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由于搬家,我彻底地没有了他的消息。
其实,我一直在等着他给我好消息,比如拔尖进了重点高中,成了高考状元就算没有拔尖优先录取,我想,他考上是一定没有问题的。毕竟,他全面发展,写作,演讲,奥数,工作能力,都是我见过的孩子里最棒的,我还常用他来作为自己儿子的榜样。
如今这样见面,让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边鞭炮声又响起来,我们耐心地等着它响完。
你没有考上一中?我直入主题。
没考上。他老实地回答,知道我还会问,主动又接着回答,因为一些原因,初中三年级时,我被停课很多次,前前后后有几个月的时间
鞭炮声又响起。我们继续沉默。
是家庭原因,还是学校原因?
都有,但主要还是社会原因。
社会原因?我很惊讶,但是很快就能明白过来,因为那所学校既能说是重点学校,但也可以说是垃圾学校有钱有权的学渣都进去了。
我儿子当初是有条件进那所学校的,可是,我和老公都让儿子放弃了那个人人羡慕的指标,去了另一所学校,选了一个熟悉的班主任。
别人都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得罪人了?
他笑着算是默认。
学校不管?你父母呢?
他没有再回答,只是叹息一声,与他的年龄很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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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大了?十六。
那个女孩是谁?我指了指坐在摩托车上的少女。
我女朋友。
你现在在做什么?以后有什么打算?今天的鞭炮声把我吓住了,但是遇见你,你的这个消息让我更震惊我在他面前真实地坦露了我的担忧,你都不准备读书了?不读大学,你始终会觉得是一种遗憾
他什么也没说,可能我的这些话也是刺痛了他的心。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吧,既然做了选择,也就没有后悔可言,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走上歪道
我一定会走正道,你放心。他向我保证,我才终于能轻松了一点,还记得我的号码吗?我们常联络。
他报出我的号码:还是这个吗?
是的,没换,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上是不会换的。
他和我说再见,骑着红色摩托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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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上,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令多少人羡慕。
双方父母都是年轻有为,上场时也是惊艳了我们的视线。
看着眼前喜庆的这一幕,脑海里却一直回放那对十六七的小情侣,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一种苦涩。
想起他那一身打扮,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我的小表弟,小舅舅去世之后,十四岁的他就辍学踏上了不归路,吸毒,放高利贷,交女朋友二十岁那年,一个最寒冷的冬天,他在黑社会里残忍地丢了性命。
老公来接我,我不禁感慨地说起这件事,然后问他:一个那么优秀的孩子如今变成这样,究竟是谁的过错?
老公也是沉默,之后才说:父母是最大的过错。
学校和社会没有错吗?老公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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